
大唐开元二十五年秋,肃杀的风卷着瓜州的黄沙,如无数把细刃弯刀,刮过夯土城墙的每一道裂缝。日头偏西时,天边淡金的余晖被骤然腾起的狼烟染成浑浊赭红,三万吐蕃铁骑如黑色潮水,拍击着瓜州城门。沉闷的蹄声透过厚重城砖,震得人胸腔颤;箭矢密集如蝗,“噗噗”扎进城墙,溅起的泥屑混着守军凝固的血,在夕阳下拉出暗褐色长痕,像城墙上狰狞的伤疤。 李晏卿站在东南角楼垛口后,指节死死攥着腰间环刀的檀木柄——旧布缠的刀柄被汗水浸得潮,刀鞘朴素,却在日光下泛着温润柔光。这刀是祖父传下的,据说曾随祖父在西域斩过突厥骨咄禄叶护。他年方二十二,官拜河西节度使麾下折冲校尉,从七品下的阶位,管着三百名府兵。这官衔在大唐武官体系里只算基层,可此刻,他脚下的角楼,正是瓜州城防最吃紧的地方。 “校尉!吐蕃人……吐蕃人要撞城门了!” 斥候王虎满脸是土,连滚带爬冲到李晏卿脚边,肩头还插着半支断箭,箭杆随粗喘微微颤动。他嗓子哑得像破锣,每字都带血沫:“吐蕃人的冲车……是铁包的!撞一下,他娘的城墙都晃三晃!” 李晏卿没回头,死死盯着城下。那冲车果然狰狞:车轮比成年男子还高,轮轴裹着厚铁皮,撞杆前端铸了铜头,在夕阳下泛着冷硬凶光。吐蕃兵推着它,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,车轮碾过城外工事残垣、唐军与吐蕃兵的尸体,出“咯吱咯吱”的闷响——那声音,比节度使府传来的战鼓更叫人头皮麻。 他深吸一口气,沙漠的风卷着血腥与沙尘灌进肺里,却让混乱思绪瞬间清明。三个月前,河西节度使、老将军郭知运拍他肩膀,花白胡子凑得极近,沙哑却有力地说:“晏卿啊,守险者,非恃墙高,恃谋也。瓜州这地方,墙再高,不用脑子,也是守不住的。” 那时只当是训诫,此刻面对吐蕃狂攻,李晏卿才品出味来:瓜州守军满打满算不足八千人,硬拼是死路一条。 “张成!”李晏卿猛地抬手,将腰间红色信号旗掷给副将,“去节度使府!让左翼府兵把所有火油桶推到城墙上来!从弩营调五十名能开硬弓的弓弩手到角楼!听我号令齐射!” 张成是名三十多岁的老兵,跟过李晏卿父亲,对李家忠心耿耿。他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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