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年月日晚上十一点十七分,南京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三楼手术准备区。 林深站在器械台前,手指机械地清点着止血钳、手术刀和缝合线。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十六个小时,眼皮像被砂纸磨过,每一次眨眼都带着钝痛。黑框眼镜压在鼻梁上,镜片边缘泛着油光,左眼角那道旧疤隐隐烫——每当他极度疲惫时,这道疤就会提醒他,那天医院暴乱里飞溅的玻璃是怎么划开皮肤的。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工装外套,袖口沾着干涸的血迹和暗褐色的机油。这是他常穿的衣服,不是因为喜欢,而是因为这件衣服最耐脏、最耐磨,也最不像医生该穿的。他本不该在这里值夜班,可今天所有排班全乱了。通讯中断过六小时,地铁停运,街道封锁,救护车进不来,病人出不去。安保人员一个接一个离开,说家里人联系不上,得回去看看。没人怪他们,林深也没走成——电梯故障,楼梯间被临时封死,他被困在了这层楼。 走廊的灯忽明忽暗,像是随时会彻底熄灭。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,底下还藏着一股铁锈般的沉闷味道,像是金属在缓慢腐烂。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,指针停在十一点十七分,不知何时坏掉的。整栋楼安静得反常,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尖叫,又被迅吞没。 他加快动作,只想尽快清点完这批器械,找个角落休息一会儿。再撑下去,脑子迟早会停摆。 就在这时,准备区门口传来一声闷响。 林深猛地抬头。一名护士倒在地上,身体剧烈抽搐,双手抓挠着地面,指甲刮在瓷砖上出刺耳的声音。她是急诊科的夜班护士,三十岁上下,林深见过她几次,记得她总爱在口罩外别一朵小花形卡。此刻那卡已经歪斜,她的脸扭曲变形,皮肤下浮现出淡紫色的纹路,像藤蔓般从指尖向上蔓延,迅爬过手腕、手臂、脖颈,钻入脸颊。 她的骨骼开始错位,出咔咔的声响,仿佛体内有东西在强行撑开骨架。眼球凸出,表面蒙上一层灰白膜状物,嘴唇裂开,露出增厚黑的牙齿。不到两分钟,她已完全变了模样——不再是人,而是一具直立行走的怪物,四肢僵硬,关节反曲,喉咙里挤出低沉的嘶吼。 林深后退一步,撞翻了旁边的铁质器械盘。金属器具哗啦散落一地,声音在寂静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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