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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段氏女?”琼羽听的云里雾里,只绝得这姓氏实在耳熟:“母后是什么意思,有哪位外臣要出使大梁吗?”不对劲,她是太子妃,顶多代皇后主持后宫事宜,不可能去迎接前朝使臣的。

  皇后身子离开椅背,坐直前倾,似笑非笑一扫先前慵懒:“你还不知道呢?段氏女是南昭王千挑万选献给的圣上的美人,听说容貌倾城温婉淑慧,与他的嫡五公主,不相上下。”

  她冷冷一笑故意道:“哎呦,瞧本宫这记性,南昭王的公主可不就是你吗。”

  琼羽愣着,宛若被皇后的话冻结身心:“父王他……”

  父王怎么会平白无故地给大梁皇帝送美人?!

  各国宫闱中皆有无数先例,除去皇家贵族的友好联姻,再与美颜皮//囊一共跨州越国的,通常是千万真金白银,割地城图,以及投降状书!

  往前几代十年,大梁与南昭虽是明显的一强一弱,但两国交往平和相安无事,琼羽和亲大梁就是为了亲密邻邦。这才时过一年,南昭如何从请和,走到了用美人求和的地步?

  上一世琼羽消极心死,象征权势的东宫也曲终人散,成了座消息闭塞的活棺,有关于母国的微风根本吹不进东宫的高墙。不过没有消息惊天动地,便说明南昭无恙。

  怎得今世不按原路走,变动还如此令人猝不及防!

  “母后。”琼羽从未如此诚恳地唤过皇后,她心急如焚,不得以有些低声下气:“您可不可以告诉儿臣,儿臣母国……出了何事?”

  皇后看着琼羽宛若羽翼全无的惊弓之鸟,她喜欢琼羽这种表情,喜欢的不行。她只当闲扯,甚至段氏女都比南昭一国要重:“后宫不得议政,本宫知道的还不如太子多呢。云奕这孩子也是,怎能对你只字不提,若因此耽误段氏进宫,那就不好了。”

  萧云奕。琼羽麻木的神思任皇后牵着走:段氏都要入宫了,父王的修书早该到圣上书房,南昭如何的消息也早该传进萧云奕的耳朵!

  为什么,萧云奕整日有空和她拌嘴,为什么偏瞒着她母国的安危?

  琼羽猛然对上皇后略含阴狠的眼神:“不是政事,是家事。请您给儿臣一个准信,南昭究竟……”

  “南昭区区小国,独成几年就敢冒犯大梁滇池边境。”皇后藐然讽刺道:“不主动示好别无他选,到底是喂不熟的白眼狼。”

  南昭先前归属吐蕃,在大梁大破吐蕃异军之后才得以独成,若皇后说的是事实,南昭王此时不来求和,难道还等着大梁铁骑踏平太和城吗。1

  “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?”琼羽心中想的通彻,嘴上却忍不住为母国博得一寸余地:“南昭近年来对大梁忠心耿耿,不然儿臣也不会秉承圣恩,与太子殿下结亲。”

  皇后仿佛听了个笑话:“忠心耿耿?不如等它附属大梁后,再提忠心二字。”她音量放低,咬字越发狠决:“别怪本宫没提醒过你,未来的皇后,绝不可能来自边陲属国。”

  琼羽为之一震!

  皇后意为,她不可能成为萧云奕的皇后,还是在说,萧云奕不可能登上皇位?

  重生轮回,牵一发而动全身,她让萧云奕活了下来,命运大改,无法预知之后是凶是吉。琼羽头脑混乱,唯一条思路清晰明了:萧云奕活了,他不记得她了,前世祥和的南昭……有难了。

  萧云奕失去了他视若珍宝的羽儿,他对其余了无感情,琼羽是一颗碍事的眼中沙,南昭成了他触手可得的猎物。

  换谁知道枕边人在打自己母国的主意都不会淡定。琼羽一遍遍地扪心重复,任何解释都无比苍白:瞒的好,萧云奕是打算一直瞒着吧,一边翻手为云操控天下,一边圈养替身弥补情爱?

  瞒的好啊。

  第38章 寻法了 玩泥巴?谁和你玩泥巴?

  一场午膳, 琼羽从头到尾只咽了片菜叶,泰然处之地听过皇后讥讽,匆匆请退。皇后意图达到, 笑也笑过了, 便在放琼羽走前轻巧插了一句:“十一月有太子生辰, 你可要好好操持。”

  惜楠瞅着琼羽背影消失不见,速即关了屋门以免皇后染了寒气,她还没看够热闹,对琼羽的若无其事更是失望:“皇后娘娘, 太子妃对您也太不敬了。您给她说了这么多, 一个好脸都没换来。”

  “母国衰落, 她能摆出什么好脸。”皇后毫不在意琼羽奉不奉承,她自傲道:“来的时候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,走的时候面比纸白, 强装的镇定能支撑多久?以为得了太子宠爱就好一步登天,结果遇事就慌, 连情爱是真是假都分不清。”

  她提气不畅, 不得已蜷了脖子:“苏绫没用, 却也打了东宫个措手不及。本宫要皇长孙,必得出自永澍名下……咳!”话说一半,皇后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了没完,又痛苦地掐住脖子几声闷呕。

  惜楠忙蹲下抚平皇后心口为她顺气:“娘娘凤体要紧,莫要急坏了身子。”她不经意看到皇后的按在脖颈上的枯手, 暗黄皮皱,褐斑成群,似乎比昨夜今晨更加枯槁。

  皇后注意到惜楠的诧异目光, 迅速将手重新插回裘皮:“愣着干什么!赶紧把这一桌子收拾了,看着就心烦。”

  “娘娘脾胃虚,太医嘱咐了要少食多餐的。”惜楠晓得皇后最不愿听到什么人老珠黄,她机智道:“许是入了秋,娘娘手肤干燥,奴婢稍后就去制些纯露,用来净手最好不过了。”

  皇后缓过气息恨恨道:“难不成让本宫用太子妃剩下的吃食?撤了!”

  “是。”惜楠起身正想出门叫人,恍惚间被地上一块黄晶晶的物件闪了眼,她走去拾起:“皇后娘娘,这里怎会有件黄玉镯子?”

  皇后眯眼凝视半刻:“和田黄玉镯,总不会是从奴才身上掉的。”

  “娘娘的意思,”惜楠双手奉上玉镯:“它是太子妃的东西。不过在咱们长春宫了,它如何便任娘娘处置。”

  皇后并不伸手,只倦倦一笑:“镯子看着眼熟,好像是她和太子成婚时,太后那边赏的吧。这么好的东西,本宫作为母后替她收着,也不算亏待。”

  惜楠听懂话外之音,太子妃的怠忽即是皇后娘娘见缝插针的时机,她奸笑着服从:“是。”

  .

  琼羽整整五日没有理萧云奕。

  也不是没有理,不过是用上了这辈子所有能想到的借口将萧云奕拒之门外:头一回在琼羽从皇后那回来的当日晚上,萧云奕处理完公务闲的没事来星月阁遛弯,要求琼羽给他弹月琴。

  琼羽头脑中满满全是南昭,无能为力的同时更不想做先开口的一方。于是萧云奕莫名其妙吃了闭门羹,得到的回绝理由是:臣妾手残了。

  她中邪了?萧云奕诡异心想:确认不是脑残吗。第二回 他厚着脸皮消磨耐心,生生给门敲开了条缝,碧波从空隙间对萧云奕行礼:“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
  萧云奕道:“太子妃呢?”

  “太子妃……”碧波犹豫半刻还是决定按琼羽的原话叙述:“太子妃说她脑袋也残了,不宜见您。”

  “有病!”萧云奕霸气地骂骂咧咧,转头将一见衣裳塞进门缝:“她自告奋勇要给本宫补衣的,手残了脑残了用牙也给本宫补好了!”

  碧波提着衣角瑟瑟发抖。第三回 ,萧云奕打发连文一个人去问话,星月阁的门还是没开,连文只好隔着门道:“殿下问,问太子妃与皇后娘娘用膳时,都谈了些什么?”

  碧波记着问题巴巴地跑到琼羽身前,没一会再嗒嗒地回了门口:“太子妃说,皇后娘娘吩咐她要好好操持太子殿下的生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