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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(1 / 2)





  如绸般的乌发挽起,却又有一半儿落在肩上,恰好遮住那白梅中的几朵,若隐若现,引人探究。

  她背对着自己,穆宴并不知晓眼下的对方是怎样的神色,可脑中却总是浮现当初的那一幕。

  当初得知先帝赐婚的他,匆匆由东宫去了对方的安阳殿。

  他原以为,照着对方的性子,应当是不喜这桩婚事的,可当他推门而入的瞬间,看见的是对方唇边清浅的笑意,和眼底隐隐闪现的星辉。

  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穆染。

  曾经的穆宴以为,自己这个皇姐也许天生便如此,不会笑也不懂得如何表露自己的心迹。

  可那时亲眼瞧见后他才知道,原来对方也会展颜。

  只是看值不值。

  纵然当时心中暴戾肆虐,可穆宴却生生忍了下来。

  他没有显露分毫,直到成功毁了穆染的婚约后,才噙着笑,森然着语气告诉穆染,那个男人配不上她。

  可从那之后,薛缙却成了他如鲠在喉的刺。

  午夜梦回之际,这个人便是他梦中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对象。

  但他始终没下手动薛缙。

  因为他不希望,皇姐再想起这个人。

  更不希望这个人的一丁点消息传入皇姐耳中。

  即便他明知,穆染对薛缙没有一丝男女之情。

  可对方手握赐婚圣旨,眼中闪现星辉的模样却深深刻在他记忆中。

  我不会给你机会离开的。

  看着对方孤冷的背影,穆宴的眼中一点点浮现出癫狂。

  “开宴罢。”他的声音再次变得温和起来。

  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体内的血液都在沸腾。

  很快了。

  他告诉自己。

  最大的障碍他都已经扫除了,如今一个薛缙又算什么?

  很快他就会让皇姐知道,那个男人根本就配她不上。

  第二十五章 内里究竟是个怎样的疯子。……

  之后的整个寒食宴,上首的祯明帝都没再同穆染说一句话。

  他仿佛真的只是顺道来参宴的。

  那些个待选的家人子们,虽坐在下首,可各个都收不住眼神,总悄悄往陛下处瞧。

  纵然入宫前便听得说今上是年少继位,可如今亲眼瞧见了,众人方知晓,这位大魏新君是怎样的清朗霁月。

  清峻面容上长眉斜飞,双目幽暗深不见底,却如一汪寒潭诱人忍不住弥足深陷,唇色淡而薄,言语之间总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,惹得人不由地羞红双颊。

  只是陛下似乎对谁都一视同仁,并不多言。

  除了适才同长公主多说了几句外,整个席间便只有李太妃的内侄女李静涵能同对方搭上几句话了。

  旁的家人子不是不想趁着机会在陛下跟前多留下些印象,可偏偏没那个机会。

  李静涵每每开口,说的总是先时同陛下那几回见面的事情,旁人便是想接话,也插不进去。

  毕竟这回备选的家人子里,唯有李静涵一人占尽天时地利。

  家世不显又如何?

  只要她背后有李太妃一日,便谁也越她不过。

  因而一干人等只能瞧着对方同陛下相谈甚欢,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
  及至宴席后半段,也不知是谁忽地想起什么,竟放弃了同陛下攀谈的心思,径直从自己位置起身,手中端着一杯清茶,缓步行至长公主跟前。

  “妾乔云露见过长公主殿下。”她说着微微屈膝,手中握着的青花压手杯却稳稳当当,杯中清茶一滴未洒。

  穆染抬眸,看着眼前这个娇柔袅娜的美人。

  身后的千月微微低头,在她耳边低声道:“殿下,这是虞部郎中嫡长女。”

  穆染遂略一点头示意对方起身。

  那乔云露缓声说了句“谢殿下”后,方道:“妾听得说殿下喜饮茶,妾先时入宫时恰好从家中带了些银针,乃临安所产。妾自幼不懂这些,曾试过一回,只觉着味道清雅,别的便再尝不出。因想着父亲曾说临安银针乃一绝,放在妾这儿可惜了的,不过转赠于殿下,不至使其蒙尘。”

  她说话时,微微垂眸,似是不敢直视长公主,可又恰好侧对着上首中央的陛下。

  此时一阵春风忽地吹来,拂过她身上粉紫色的大袖衫,逶迤的裙摆在青灰的石砖上蔓延,侧面娇柔的眉眼瞧上去赏心悦目。

  穆染看着眼前的人,半晌后伸手拿起跟前的成窑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