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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节(1 / 2)





  谢珠藏毫不怀疑,如果她自己挑不出一个好的人选来,扈昭仪就会把那个尚在家中“吃斋念佛”的扈玉娇,给推上前来。

  到那时,这及笄礼会出什么幺蛾子,谢珠藏想都不敢想。

  谢珠藏略一沉吟:“不妨,我可以回、回谢家一趟。”

  第50章 家人面

  谢家本就门生遍天下, 如今谢珠藏宽宥宫人,德行昭彰,还是承昭敬皇后的遗命, 士林恨不能把此事大书特书, 让玄汉帝在朝臣面前好好地涨了一大波脸面。

  因而,谢珠藏借着乞巧节的机会,向玄汉帝请出宫, 玄汉帝二话不说就同意了。因为心情大好, 玄汉帝还允了玄玉韫一道回去,说让他顺便也跟谢家两兄弟切磋切磋。

  谢珠藏和玄玉韫到时, 谢太傅、谢大老爷和谢大夫人亲自带着三个儿子并谢尔雅候在正门。

  等行过礼,谢大夫人眸中含笑,对谢珠藏颔首道:“我们的阿藏, 当真是长大了。”

  谢大夫人的话中,有不加掩饰的欣慰。谢二公子笑道:“阿娘, 这句话您这两月已经反复说了数十遍,儿子耳朵都要起茧子了。若是您念一句, 阿藏便长一分, 她如今都能窜到天上去了。”

  众人哄然一笑, 谢大夫人忍不住笑着瞪了谢二公子一眼:“你这泼皮, 就仗着你阿爷和阿爹今儿见着殿下和阿藏来, 心情甚好, 不然焉有你胡言乱语的份儿?好在陛下允殿下来同你们切磋学问,殿下才思敏捷, 你可得好好学着点。”

  谢大夫人说罢,又慈爱地对谢珠藏道:“伯母给你备好了银钱和轿子,等用过了午膳, 你就跟尔雅去集庆街上逛一逛。天工坊新进了几匹云雾绡,裁做夏衣最合适。只记着要撑罗伞,免得晒坏了。”

  谢珠藏高兴地应下,又朝玄玉韫狡黠地眨眨眼。玄玉韫轻哼一声,扭过头去。

  他就知道,父皇以“切磋学问”为名准许他来谢家,就会是现在的局面——他恐怕是出不得谢家的。

  谢二公子跟玄玉韫有同样的心思:“阿娘,殿下也难得来一趟,怎能就许妹妹们出门玩儿,却把我们这几个小子拘在家里头呢?”

  谢大夫人瞪了谢二公子一眼,温声恭敬地对玄玉韫道:“家中已在樊楼订下席位,等晚膳时,请殿下用樊楼时兴的‘芙蕖宴’。”

  “有劳伯母。”玄玉韫有礼道。

  谢大夫人微微欠身:“不敢当殿下的谢。”

  玄玉韫为示亲近,跟随谢珠藏称呼谢家人,但是谢大夫人却万不敢真把自己放在了“太子伯母”的位置上。

  谢太傅此时悠悠地开了口:“离午膳还有些时候,阿藏,你想看看你小时候住的园子吗?”

  谢珠藏一愣,难以置信地看向谢太傅。

  近十年过去了,难道谢家还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她的园子吗?

  玄玉韫本来想直接替谢珠藏点头应下,但他点头之后,又立刻道:“孤随意,端看阿藏如何想。”

  好险,差点儿又自作主张了。

  玄玉韫虚抹了一把自己额上并不存在的汗。

  谢大夫人心里还记着谢珠藏幼时见到父母的物什就会哭,她担心谢珠藏想拒绝又不好拒绝,便道:“家里荷花池的荷花也开了,凌波亭赏荷也是极好看的。阿藏也可先去赏荷。”

  这荷花一赏,要花多少时间那都是谢珠藏说了算。

  谢珠藏回过神来,朝谢太傅和谢大夫人行礼:“我想去看园子。”

  谢大夫人一愣。

  一直缄默不语的谢大老爷也忽地开口:“也好。园中正堂左数第三根柱子上一直刻着你小时候的身量,今日也可补上一道,全了父亲的挂念。”

  谢太傅突然被儿子点出心思,一点儿也不害臊,他捻着胡须,慢悠悠地道:“阿藏比上回见是又长高了些,可惜了。”

  可惜没有一年一刻,留下她长大的痕迹。

  谢珠藏有些愣神,她本以为是跟五岁的自己对比,那她自然是长高了不少的。但她听谢太傅的意思,却好像是不久之前才见过她。

  可祖父什么时候见过她?

  还是玄玉韫凑在她耳边,轻声道:“太傅有时会跟孤同行一段路,悄声看你两眼便走,不让唤你。”

  谢珠藏一听,心中微微泛酸。

  她跟着谢大夫人走到她儿时住的园子,更是心下一酸。

  园中依旧有人守着,没有落锁。

  从月门走进去,是一条青石板路。石缝里未生青苔,踩上去也不觉湿滑。青石板路的两旁,是簇簇蔷薇。迎风而溢清香,花团锦簇,清馥可人。

  沿着青石板路往里走,一眼便能瞧见一个小池塘。小池塘正对着正厅,边上垂柳依依,是浓郁的暗绿。池塘里荷花亭亭玉立,却如落日般酣红。只是它外头围了一圈木栅栏,实在是有些煞风景。

  “阿藏,你以前还闹着要摘莲蓬,非得往小池塘里放一艘小舟,你还记得吗?”谢大夫人指着那一圈木栅栏,笑道:“你阿爹原本是想往里头放小舟,奈何实在是塞不下。又怕你不留神自个儿去摘,只好围了一圈栅栏。”

  谢珠藏喃喃道:“我不记得了……”

  “你才那么点大,能记得点什么。”玄玉韫立刻道。

  谢大夫人自知失言,怕是又勾起了谢珠藏的伤心。谢大夫人此时才恍然意识到,不知是因为历经的岁月已久,还是谢珠藏这几次处事让她刮目相看,谢大夫人心底里,竟不再觉得谢珠藏是幼时那个敏感又脆弱的小娘子,而她自己,竟好像也将亲人离世的苦痛,消散了大半。

  不仅仅是谢珠藏,他们这里的所有人,除了谢太傅,都已经很久没有再踏足过这个园子了。

  “那秋千呢?”谢太傅慢悠悠地问:“阿藏还想的起来吗?”

  谢珠藏摇了摇头。温言软语的母亲,和蔼宠爱的父亲,好像都是远如云烟的一场梦。

  谢二公子立刻道:“阿藏,这你可就伤了大哥的心了。那秋千还是小叔求祖父亲手打的,大哥惦记好久了,阿爹偏不许他讨要。”